第(3/3)页 那里偏僻,少有人去,她能得片刻安宁。 她记得那日,桃花开得正好,她坐在石凳上看《山海经》,看得入迷,起风时手帕被吹落。 那是一方素白绢帕,帕角绣着她母亲最爱的白玉花。 母亲生前最爱此花,说它‘皎皎如月,不染尘埃’。 母亲去后,她便学着绣白玉花,那方手帕是她绣得最好的一次,每一片花瓣都用了三种不同白度的丝线,层层叠叠,几可乱真。 那日风大,手帕被吹走时,她找了一段,没找到,便算了。 那时的她,已学会不对任何东西过于执着——因为执着意味着可能失去,而失去太痛了。 原来…… “为什么留着它?” 沈雪的声音很轻,像是怕惊扰了什么。 谢听风没有立即回答。 他走到窗边,背对着她,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。 “我被送回京玉时,谢家除了我已无人在世。”谢听风声音平静,却藏着只有自己知道的暗涌,“那日进宫面圣,结束后心烦,翻墙进了镇国府——听说府里有西川已绝迹的紫玉兰。” 沈雪想起来了。 镇国府确实有几株罕见的紫玉兰,是祖父年轻时从南疆带回来的,母亲生前经常去照料它们。 “然后我看见了桃花树下的你。”谢听风转过身,目光落在她脸上,却又像是透过她看着遥远的过去,“你抱着一本比脸还大的书,看得那么专注,花瓣落了一身都不知道。” 他顿了顿,语气里染上一丝几不可察的柔和:“那时我在想,这世上原来还有人和我一样,只能在无人处寻一方安宁。” 沈雪的心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。 “手帕是在你离开后捡到的。”谢听风走回书桌旁,指尖抚过紫檀木匣,“我想着,若有机会再见,便还给你。” “可你一直没有还。” 沈雪看着谢听风。 谢听风抬眼,与她对视:“因为没过多久,我就听说镇国府的嫡女沈雪,被圣上亲点为太子妃。” 书房里突然安静下来。 沈雪想起那段时日。 圣旨一下,全府哗然。 从未正眼看过她的父亲第一次对她露出笑容,继母林氏虽然不甘,却也只能强装欢喜。 她突然从无人问津的嫡女,变成了未来的太子妃,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。 但现在她知道,那个未来,以后无人生还。 第(3/3)页